这须眉恰是凤楼。他也是一身大红吉服,胸前扎着一朵鲜艳丰满的红绸做就的红花,只是袖子卷起了老高,像是才和人家打过架的样子。他死后还停着一队家奴组编而成的迎亲步队,迎亲步队规模甚是浩荡。迎亲的家奴们个个蠢蠢欲动,偏又面带喜色。她的原配新郎官罗秀才正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家奴按着,面上又是青紫一片,神气说不上是欲哭无泪,仍是哀思欲绝,他带来的迎亲步队也不晓得被打到哪里去了。
凤楼将她拉出花轿,不愧是娶过大小两个妻子的人,晓得新娘子脚不成落地,等她被扯出花轿后,一把就把她给抄了起来,不外转眼间,就把她给塞到另一顶更为宽敞舒服的轿子里头去了。她腿颤身软,惊叫一声,扑通一声就歪倒在花轿里,正伸头试图往外挣扎,头上的红盖头忽地被掀起一角,她抬眼,就对上凤楼的一双桃花眼。
凤楼看着她的脸半响,口中不成自抑地轻轻吸了一口吻,随即俯身盯着她的眼睛,面上半笑不笑,腔调不阴不阳:小辣椒,不是说好了等我来迎娶的么?竟敢背着我另嫁他人?可是欠收拾?
蒲月几乎要睡着的时候,突然被噼噼啪啪的一阵掌声惊醒,猛地睁开眼睛,却发觉本来是电视里有人拍手。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访谈节目。掌管人的面目面貌不认得,被采访的阿谁是个四十明年的女强人。女强人上身是一件开襟羊毛衫,下面则是一条亚麻布料的阔脚裤,一身打扮精悍风雅,辞吐也极其清晰有层次。
女强人正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:……就像我畴前说过的那样,我家在陕西农村,在我读书肄业的阿谁年代,阿谁处所是你们所想象不出来的穷。所幸的是,我的爸爸并不像邻人那样重男轻女,他供我上了学,初中结业,又供我上了高中,最初上到了大学。我在高中时,邻桌是一个男孩子,他的父母在我们本地的当局机关工作,家里前提能够说极其优胜,他本身个子高高,成就优异,长得极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