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“喜剧小说”,就是喜剧的小说形式,或者说是小说形式的喜剧。喜剧的概念能成立,喜剧片子、喜剧小品、喜剧诗、以至喜剧建筑的概念都能成立,喜剧小说生怕也能够成立吧。
在我看来,中国的“喜剧小说”应包罗《儒林外史》《围城》《阿Q正传》《华威先生》《在其香居茶馆里》等等;在国外,“喜剧小说”则应包罗《堂吉诃德》《好兵帅克》《死魂灵》《傲慢与成见》《变色龙》等等。
这一概念虽然实指无二,但叫法上却比力紊乱,有的叫“喜剧小说”,有的叫“嘲讽小说”,有的叫“诙谐小说”。
然而,利用“嘲讽小说”、“诙谐小说”的人,并不必然就否决利用“喜剧小说”。好比鲁迅,公开见到先生利用的是“嘲讽小说”,但在《再论雷锋塔的倒掉》一文中说:“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扑灭给人看,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。调侃又不外是喜剧的变简的一主流。”若是把这话使用于小说,那么鲁迅的意义就是:嘲讽小说不外是喜剧小说的变简的一主流。
鲁迅的这句“调侃又不外是喜剧的变简的一主流”,给“喜剧”和“嘲讽”的关系定了位,使用到小说范畴,大概能够说,“喜剧小说”是总概念,“嘲讽小说”是分概念;它还有一个分概念,就是“诙谐小说”。那么,“喜剧小说”只要“嘲讽小说”和“诙谐小说”两个分支吗?它该当有几多分支呢?我们先自创一下“喜剧”的理论。喜剧的分支,国外的分法比力紊乱,国内也有分歧分法,最值得自创的是“二陈”:搞喜剧美学研究的陈孝英与搞戏剧理论研究的陈瘦竹。按陈孝英的理论,喜剧美学的范围包含的分范围有诙谐、嘲讽、风趣、机智、嘲弄、荒诞、荒唐等,这当然是有事理的,但这种现象枚举显得有些复杂和零乱,所以我更倾向于陈瘦竹与沈蔚德比力简捷、了了、有理的三分法,即“嘲讽喜剧”、“诙谐喜剧”、“赞誉喜剧”。
按黑格尔的说法,“喜剧”就是“理性的诙谐”。这里的“诙谐”是大要念,包罗“喜剧”的全数内涵。然而,“诙谐”本身是中性的,既非否认也非必定,它向两边成长,从“中性诙谐”向一端成长到“否认性诙谐”;向另一端成长到“必定性诙谐”,便成了“赞誉性诙谐”。如许一来,它就完整了,由于它曾经包罗了事物的“否认”、“必定”和“非否认非必定”三个方面。
“否认性诙谐”就是“嘲讽”,“必定性诙谐”就是“赞誉”,所以我说陈瘦竹的“嘲讽喜剧”、“诙谐喜剧”、“赞誉喜剧”就是喜剧范畴的“陆、海、空”,是一个完整的系统。
自创到小说范畴,完整的“喜剧小说”系统就该当包罗“嘲讽性喜剧小说”、“诙谐性喜剧小说”、“赞誉性喜剧小说”三个方面。这就是我说陈瘦竹、沈蔚德的三分法“简捷、了了、有理”的缘由。
其实,陈孝英枚举的七大项也完全能够包含在这三分法之中,陈孝英本人也做过这方面的工作,他在《喜剧美学论纲》中就把“嘲讽”、“嘲弄”列为一组,这相当于陈瘦竹与沈蔚德的“嘲讽”(否认);把“诙谐”、“荒唐”、“荒诞”列为一组,这相当于陈瘦竹与沈蔚德的“诙谐”(非否认非必定);把“风趣”、“机智”列为一组,这相当于陈瘦竹与沈蔚德的“赞誉”(必定)。但让“风趣”跻身此中,我感觉稍稍有点勉强。
如斯看来,陈孝英枚举的七大项,更像是陈瘦竹、沈蔚德的三分法的细分,所以,要说分支,仍是以陈瘦竹、沈蔚德的比力安妥,若要愈加深切的研究细分,则能够以陈孝英的枚举为参考。但有一点需要申明,虽然陈瘦竹、沈蔚德的三分法有简捷、了了、有理的益处,但作为一项定名,“赞誉性喜剧”却有个让人可惜的错误谬误。
零丁来看,“赞誉性喜剧”的定名是合理的,移植到小说中来,称此类小说为“赞誉性喜剧小说”也没有什么不合适,但若是把它和“嘲讽性喜剧小说”和“诙谐性喜剧小说”放在一路,就会发觉,后二者简化为“嘲讽小说”和“诙谐小说”,不会惹起误会,由于“嘲讽”和“诙谐”都有一词二意的特点:“嘲讽”的内涵是“否认性”的,却又有“喜剧”的特质;“诙谐”的内涵是“非否认非必定”,也有“喜剧”的特质;但“赞誉性喜剧小说”一旦简化为“赞誉小说”,必定性的内涵仍在,但“喜剧”的特质却没有了,是“喜剧”性赞誉呢,仍是悲剧性或正剧性赞誉呢,仅从字面上就不大容易看得出来了。这就让人感受到,“赞誉性喜剧小说”与“嘲讽性喜剧小说”和“诙谐性喜剧小说”同班站立有点勉强,可不克不及够找到同样具有一词二意特点的词语呢?
思来想去,“戏赞”二字跳进了脑海中。“戏”是喜剧的精力,这是朱光潜不断强调的,“赞”是“必定”,“戏赞小说”叫人一看就晓得是“必定性喜剧小说”,完全能够与“嘲讽小说”、“诙谐小说”并立了。那么,完整的“喜剧小说系统”就该当包罗“嘲讽性喜剧小说”、“诙谐性喜剧小说”、“戏赞性喜剧小说”三个方面,简称“嘲讽小说”、“诙谐小说”、“戏赞小说”。
早在1986年,阎纲就亮出了“诙谐小说”的牌子,却还不敢亮“嘲讽小说”的牌子,由于担忧“嘲讽有非政之嫌”,然而,我们今天却没有这么多忌惮了,申明时代确其实前进。麦里狄斯说:“喜剧观念和喜剧的繁荣是一国文明的标记。”“喜剧小说”在中国曾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汗青期间,申明中国的政治文明正在加快,这就不只是中国文学的幸事了。(南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