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辈子的我,生得体弱多病,幸得顾郎不离不弃,待我爱护有加。可,我终归是没能活过二十岁,便早早地去了。
我病逝时,顾郎抱着我痛哭了许久,有一滴泪落在了我的左颊,留下了一抹浅浅的酒涡。
孟婆说,这是阳间的羁绊,有了它,我便能够不喝孟婆汤,带着宿世的回忆转生。
孟婆笑我,她说,冥冥之中自有天命,即便你能再寻得你的良人,也未必能重修旧好,何须遭这等罪呢?
是了,我投胎成了一户大师族的独女,不知这能否是巧合,我仿照照旧被取名为姜莞尔。在外人眼中,我自小锦衣玉食,受尽宠爱,却鲜有笑容,乃是本性寡淡,只要我本人晓得,这是由于……我尚未寻到他。
神思恍惚间,我与一人撞到,那人赶紧扶正我,继而拘谨行礼道“是小生的罪恶,抵触触犯了姑娘”
顾郎,他是顾郎!虽过了千年之久,可这熟悉的眉眼早就刻在了我的心头,我是决不会认错的。
他估计是见我晃神,认为我被撞出了弊端,也不敢离去,不断地扣问我能否有事。
他见我笑了,反而呆愣了去。就在这时,一名娇俏的少女自他的背后冒出,拉着他的衣角唤道“瑾言哥哥,你怎得看人家蜜斯,看呆了去?”
我看见他赶紧回神,向我叠声陪罪,又轻声怒斥着少女的莽撞。可,我却感觉满身冰凉僵硬,一股莫名的发急感充溢在心头,由于——他看向少女的眼神中,是我所熟悉的温柔宠溺。
在我的小心运营下,我和他成了厚交老友,我也晓得了那日的少女是他两小无猜的表妹,也是他自小便心怡的姑娘。
人老是不知满足的,我曾认为只需看他过得好,我就称心满意了,可真的见到他了,我却起头奢望着更多。
我想我大约是疯魔了,我处心积虑地去接近他,奉迎他,投合他的爱好,待他温柔小意。我想,上辈子,他视我若生命,这辈子,哪怕是饮过了孟婆汤,也总会有些情意在吧。
孟婆看着面前熟悉的女子灵魂,调笑着。不外女子一副心如死灰的容貌,并不回应她的话,让她颇觉无趣。
孟婆收起以往的嬉笑神采,高深莫测地盯着她,慢慢道“早就说过了,冥冥之中自有命数,他是个罕见的痴情种子,历来忠于所爱。而你的呈现,坏了他这辈子的姻缘,不克不及对爱忠实,他不病才怪……”
“可他已经那么爱我,他是我的良人啊!”这话似是压服骆驼的最初一根稻草,将女子完全击垮,她吼怒出声,泪水决堤而下,丝毫不见往日肃静严厉秀丽的容貌。
孟婆的话,仿佛一道道惊雷,炸响在姜莞尔的心头,“是如许吗……本来…竟是如许……”
孟婆去投胎了,她说待腻了这鬼气森森的鬼门关。而姜莞尔继任了她的位置,左颊上的那滴泪,被她取下,放进了忘川河水中。
她仿佛大白了,为何这忘川河水能如斯灼人心神。想来这世间,再没有比恋人的泪水,更苦更炙热的了。
她想起孟婆临走前,对本人说的话,她说“这酒涡,我以前也有呢,不事后来看着碍眼,就扔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