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开“诗圣”杜甫的“伴侣圈”,大概让你有很多新的发觉:伤时感事的杜甫,从写下千古名句“念六合之悠悠、独怆然而涕下”的陈子昂处,承继了诗歌的“建安风骨”;和李白的两次结伴同游、醉眠同被,与大他11岁的“诗仙”,结下了深挚友情;到了宋代,苏轼、黄庭坚和陆游,更成为杜甫的异代知音。
3月2日,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草堂艺术核心成立。成立典礼上,川内留念陈子昂、李白、苏轼、陆游的博物馆、留念馆馆长和相关学者同台,他们吟古诗、着汉服、享馆藏……勾勒出杜甫和他的伴侣们的诗情与友情。□本报记者吴晓铃
陈子昂的《感遇》组诗38首和出名的《登幽州台歌》,流芳百世。对这位比本人大53岁的“爷爷”级诗人,杜甫不只特地前去陈子昂家乡射洪寻访诗人遗踪,更赞其“终古立忠义,感遇有遗编”。
距离射洪县城不远处的金华山上,陈子昂读书台遗址曾经成为全国重点文物庇护单元。现在,这里仅余道观和石碑,但据《永乐大典》记录,杜甫曾在射洪寻找陈子昂踪迹时,刻石以兹留念。
射洪书画博物馆馆长王林说,陈子昂与杜甫从辈分上算已是爷孙。公元684年,陈子昂从射洪前去长安,与杜甫的爷爷杜审言、卢藏用等人一路,结为厚交老友,号称“方外十友”。他们一路玩耍作诗时,杜甫尚未出生。然而,对这位比本人大50多岁的诗人,杜甫却相当爱崇。“这是由于陈子昂是初唐诗文改革的人物之一,他倡导的‘大雅兴寄’和‘汉魏风骨’,要求诗歌发扬批判现实的保守,要有高贵充沛的思惟豪情和刚健充分的现实内容,都是杜甫推崇并践行的。”
王林说,陈子昂与杜甫终身并无交集。但公元762年11月,杜甫流落入川期间,曾特地搭船到射洪寻访陈子昂留下的踪迹。他先到金华山玉京观寻找陈子昂读书台遗址,又访县城北部武东山的陈子昂故宅。在偶像家乡,杜甫写下《陈拾遗故宅》《冬到金华山观,因得故拾遗陈公私塾遗址》等诗作,此中“陈公读书堂,石柱仄青苔。悲风为我起,激烈伤雄才”的千古名句,诉尽对陈子昂怀才不遇的感伤。
在四川杜甫学会副会长、西南民族大学杜甫研究核心首席专家徐希平看来,杜甫和陈子昂可谓“忘年之交”,“杜甫被尊为‘诗圣’,皆因他的诗作深刻反映社会现实和民生,气概华而不实,而这些恰是陈子昂所倡导的。”
杜甫与李白,一个流离入川写下近百首诗作传播千古,一个从四川走出立名世界。罕见的是,两位出名诗人已经有过短短半年亦师亦友的亲密交往,他们“醉眠秋共被,联袂日同业”。
“5·12”汶川特大地动后重建的江油李白留念馆内,名垂千古的“诗仙”李白与“诗圣”杜甫“相聚”一馆:太白堂旁,杜甫堂里的杜甫一袭长衫坐在巨石上,与李白像遥相呼应。
公元744年,被唐玄宗“赐金放还”的李白与杜甫相遇于洛阳,结为忘年之交。徐希平说,其时的李白已名冠全国,杜甫只是初露锋芒,但正如闻一多在《杜甫》中所言,“我们四千年的汗青里,除孔子见老子,没有比这两人的会晤更严重,更崇高,更可留念的了”。
两位伟大诗人相遇之后,不久同游梁宋,次年再度相约同游东鲁大地,策马登程,同到鲁城北访范十。在《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》一诗中,杜甫以“醉眠秋共被,联袂日同业”的诗句记实下其时的景象。而在此后多年,杜甫更开启了作为李白“知音”的模式。
徐希平说,杜甫终身中以诗纪念过诸多朋友,但纪念李白的诗最为凸起,数量多达15首。这不只由于李白“斗酒诗百篇”的才思,“济苍生,安社稷”的政治理想与杜甫“致君尧舜上,再使风尚淳”的人生希望契合,也在于李白的侠气、义气、不羁,深深打动着性格悬殊的杜甫。在杜甫眼里,李白是《饮中八仙歌》里斗酒诗百篇,“皇帝呼来不上船”的谪仙;在《春日忆李白》里,他赞李白“白也诗无敌,飘然思不群”。在李白因支撑永王李璘获罪当前,他以《寄李十二白二十韵》为其打抱不服,称李白才思是“昔年有狂客,号称谪仙人。笔落惊风雨,诗成泣鬼神”。两人此后虽然再无碰头,但杜甫在《梦李白二首》中,以“冠盖满京华,斯人独枯槁”“千秋万岁名,孤单死后事”的诗句,表达对李白怀才不遇的感伤。而《不见》一诗,更以“世人皆欲杀,吾意独怜才”,表达对李白的跟随到底。
对比本人小11岁的诗坛后辈,李白同样情深意笃。徐希平说,李白致杜甫的诗作,留存下来的也有3首,此中《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》中充满依依惜别之情。
江油李白留念馆馆长丁颖说,恰是李白和杜甫的这段订交成为诗坛美谈,李白留念馆灾后重建时,在多个重建方案中,选择了把杜甫也请进李白留念馆的方案。
苏轼和他的学生黄庭坚,都对杜甫之诗爱崇非常。而黄庭坚在四川期间,更是将杜甫在巴蜀期间写下的900多首诗刻于丹棱大雅堂诗碑之上,但愿“大雅之音久湮没而复盈三巴之耳”。
成都杜甫草堂工部祠里,三尊塑像中除了杜甫,摆布别离为陆游和黄庭坚。清人钱保塘撰写的“荒江结屋公千古,异代升堂宋两贤”春联,指出这两位宋代大诗人在诗歌创作上对杜甫的推崇,其塑像在工部祠里配飨,永受后人凭吊、敬仰。
眉山三苏祠博物馆馆长陈仲文引见,苏轼对杜甫曾有过高度评价,“他认为在唐代,杜甫之诗、韩愈之文和吴道子的画,代表着唐代艺术的最高成绩。”苏轼对杜甫的推崇,间接影响了他的学生黄庭坚。为留念、传颂杜甫之诗,黄庭坚在路经丹棱时,与本地名流杨素告竣分歧:由杨素捐赠城南地步刻石造屋,建起诗书堂,收藏由黄庭坚手书的杜甫诗碑。这座诗书堂,黄庭坚将之定名为“大雅堂”,并亲身书写匾额,还创作《大雅堂记》以记录,从此“大雅之堂”一词广为传播。
徐希平说,宋代文人对杜甫几乎集体推崇。中国第一个有正式名称的诗文家数“江西诗派”,其“一祖三宗”之祖就是杜甫,黄庭坚则是三宗之一。也恰是在宋代,文人们将杜甫提到了“诗圣”的地位。
对杜甫诗观的忠诚践行者,莫过于南宋诗人陆游。徐希平说,陆游在与杜甫差不多的年纪入川。在四川的八九年里,深切感遭到社会糊口与诗歌的关系和影响。“他认为,在杜甫理念的影响下才学会了写诗,因而不只此后把本人的诗歌集称为‘剑南诗稿’,还竭尽全力宣传四川和杜甫,把对杜甫的崇拜延续到了南宋。”陆游眼里,杜甫并不只是诗人,其伤时感事的高贵情操更值得佩服。在纪念杜甫的诗作中,陆游就以“后世但作诗人看,使我抚几空嗟咨”旗号明显地表达了本人的见地。
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馆长刘洪暗示,在四川,除了杜甫草堂,还有留念陈子昂的射洪书画博物馆、留念李白的江油李白留念馆、留念苏轼父子的眉山三苏祠、与黄庭坚相关的丹棱大雅堂,以及建有陆游祠的崇州市罨化池博物馆。将来,四川完全能够制造诗歌旅游线路,串连几座博物馆,让人们在看望凭吊时,品尝千古传播的诗风。